高處不勝寒 Lydia Tar

高處不勝寒 Lydia Tar                       張偉雄

Lydia Tar這個「大師」(maestro),在現實裏難以找到對號人物。我並非自以為是,自命對古典音樂界深入認識才出此言,一切推敲我沒有離開過托迪菲爾德的寫照和刻畫,《Tar》銳意將Lydia Tar寫成人中王,她是一流指揮家,一流作曲家,電影配樂得獎,根本是跨越古典與現代,音樂界與電影界共認的斐然藝術成就。

托迪菲爾德高調寫下去,Tar是一個女性,是出櫃女同志,組織同性家庭,自命是爸爸角色。她就是一個音樂王國,《Tar》高調去寫Tar,狀態處於高峯,姬蒂白蘭芝也高格調去演,迷人風範幾近完美;隨著她走人物弧線,戲劇性自然是要把她從高處拉倒下來。

那一場大學課堂教學,我心中叫好,認同Tar的高度眼界,她瀟灑不動氣的表演式授課,狠狠批判將意識形態凌駕與藝術追求的所謂有態度的男生,日後這一段精彩課卻被小心眼的學生剪輯成短片網上發放去攻擊她,Tar敵不過接踵下來的不道德行為攻擊,終於倒下來,諷刺是她最後到東南亞接的指揮工作,令她從不勝寒的高處,淪落至後現代音樂流於角色扮演的寄生生態。然而在整個觀影過程我從沒有加入過攻擊她的陣營,也未有批判她的處世之道,在藝術高度追求的眼界全盤認同她的權術,因為,她是世上難求的奇才,真正的天之驕子。對於我,《Tar》不是寫Lydia Tar不夠完美,而是寫庸俗世人在高攀不了的情況下,惟有付諸集體殺神行動。真的,在畢托迪菲爾德小心推敲下,你是找不到Tar行為不當的證據;我看來,方家軍說somgthing is wrong,林涼水說everthing is wrong,皆適用於《Tar》,菲爾德有潛台詞放於其中。

當我去查Tar這個英文字解柏油、瀝青之外的隱藏及延伸意思時,按鍵盤打著t-a-r,就出了target一字在附和,然後,再打上a,就出現tarantula這個字,我自行拼砌,得出「攻擊對象是狼蛛」(target: tarantula)這個欺凌暗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