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的月亮是否圓些?

外國的月亮是否圓些?                張偉雄

《外國的月亮圓些?》是當年羅卓瑤就讀倫敦電影學院時拍的畢業作,校方只要求完成一部短片,但她在港台早已晉升做編導,拍過半小時的單元劇,於是蠱惑的在系主任面前快速圍讀,說服他這只是一個四十分鐘左右的作品,取得綠燈,以十六釐米菲林完成她的第一部影片,片長78分鐘。由於一直未有公開,網上她的簡介都會說她的第一部長片是1988年的《我愛太空人》,現在要修正整理一下了;IMDB只登記羅卓瑤有導演、編劇及監製的身份,現在要加演員一欄,在埋班後遲遲未找到女演員的情況下,她以低調不著緊的演出風格,演了她第一個女角色。

中文片有一個問號,算是對英文片名《The Moon is Fuller Here》簡單提出疑問,可是,從今天的目光去看這個當年留學異地學生的中國情意結,似乎也是過時了的。影片中男主角興漢是內地生,為了政治生涯放棄藝術追求,令他內心痛苦,羅卓瑤香港學生身份,要求它幫忙排舞,喚醒他體內的藝術魂魄,也嚴重化他的抑鬱,未能接納女方的愛。

在政治境況展現上,共產黨無形之手,羅卓瑤簡單的用了一輛神秘車子和幾個黑影去表示,是不錯的點到即止,演繹劇中作品是,也道出《梁祝協奏曲》作者被批判而卒的命運做出互相對比。可是男主角一直與羅卓瑤廣東話交談,在沒有說明他的南方背景下是有點異樣的,總括而言,即使《外國的月亮圓些?》的言情風格及敘事技巧成熟,還是「誤判」時代的作品。

不是故意拿羅卓瑤生澀的演出來說風味,而是從敘事呈現的文學感覺和詩意,我會說《外國的月亮圓些?》的女性感性很突出。情節裏羅卓瑤有個姨姨,是個嫁了外籍富人的風流寡婦,看中清貧的興漢,買過他一次身體。這個角色讓我想起張愛玲《第一爐香》裏的梁太太,羅卓瑤就像寄居姑媽家的葛薇龍,然而興漢不是喬琪喬,而是盧兆麟;雖然《外國的月亮圓些?》沒有倫常崩壞的旨題,這個借用,通過羅卓瑤的目光,感受著女性作為旁觀者與被排斥者的內在不安。

《外國的月亮圓些?》整體成績雖然還是固守在學生作品的視野中,但它跟羅卓瑤最新長片有著基因相連的密切關係,影迷有責任在這等待的日子,先去看羅卓瑤的首作,《花果凋零》終會在香港公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