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情人節》:某一種#metoo故事 張偉雄
《消失的情人節》很多小趣味,心急女與活慢男兩個敘事一先一後互補,楊曉淇(李霈瑜飾演)忽然日燒,一覺醒來二月十五日,聖人華倫泰哪裏去了?消失的人不是喳男舞蹈老師(周群達飾演),消失的情節是神秘仰慕者吳桂泰(劉冠庭飾演)。影片討好程度高,畢竟陳玉勳導得編得,說甘苦浪漫不失老練世故,同期同樣是男女角度二結構,膚淺的《怪胎》就被比下去。然而,對於我,《消失的情人節》還是失手之作,在於角色處理上語焉不清,性情未夠盡致。
其實情人節沒有消失,楊曉淇只是被安排睡過去了。少男觀眾請不要急著以你的觀影常識認為在玩「時間停頓」,這樣運用到《消失的情人節》的視覺是說不通的,吳桂泰手上沒有暫停器,這天會日落的,時間在慢流。讓我來幫它說清楚吧,天上的時間管理局選定這一天要台北人的生理時間統一,頓機再啟,慢活人要追回過去遲活了的一天,相對下心急人要慢下來,曉淇遂要減慢動作,像靜止,在這個相對時空中,吳桂泰遂變成行動是最快一人;《消失的情人節》以他的正常速度去描寫,卻沒有明說明這道理;然而,更令我搖頭,是兩個角色敏感度不足。
曉淇被拍照拍到張開眼,大開「眼戒」根本是天大的事情,《消失的情人節》沒有抓著她這個興奮,同時,卻只形容她#metoo反應遲鈍。公車上看到鹹豬手她只是拿出手機拍照,然後過去隔開,避開正面舉報。輪到她遇上鹹豬手,吳桂泰救了她同時卻光天化日搬演她,說到底也是一種男生對女生的侵犯啊。《消失的情人節》也真的去到性侵邊緣,額上一吻看似很純情,之前「多餘」的掙扎才可能令女性觀眾反感。看到這樣踩界的情節,我常常拿出艾慕杜華的《捆着我,困着我》(Tie Me Up! Tie Me Down!,1989)作參考,重點是:被#metoo的女生的心緒要全然掌握,看到她的事態理解,就算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也要搞個清楚。是啊,蒙她在鼓裏,還有離家出走的父親(黃連煜飾演),這又是一個心智未熟的角色,為自己說項,帶有憂鬱症狀的自殺傾向,始終承諾解開家庭鬱結,故作懸疑,出個和尚是沒有用的。《消失的情人節》是我鮮有看到的電影,到完結一刻,女主角都未搞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尾段去到下一個情人節前夕,曉淇轉到038郵箱所在的郵局去等吳桂泰,不是說吳桂泰不值得去等,他不是冒失撞進來,早有準備帶著豆腐花加綠豆,又是一個失落的情節,我很想看他第一眼看見曉淇的反應。《消失的情人節》其實投射他們會有未來,「平信八塊」說出來,曉淇的timing好像調節了,只是二人重整生活速度的體會未有說明。
《消失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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