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我者》:從折翼天使到火鳳凰

《滅我者》:從折翼天使到火鳳凰                張偉雄

進場看《滅我者》(Those Who Wish Me Dead)十之有九是因為安祖蓮娜祖莉,或許導演泰萊舒列頓(Taylor Sheridan)前作《風河谷謀殺案》(Wild River,2017)的成績叫你注目,然而我會稱此片B級片包裝C級片製作,對於非美國觀眾,其餘卡士都是不出名,安祖蓮娜祖莉絕對是單天保至尊。你或會反駁我,你認識演第二殺手Patrick的尼古拉斯侯特(Nicholas Hoult)。不要誤會我先說明《滅我者》的規模,是定位策略要觀眾同情它簡陋,相反,我想稱讚泰萊舒列頓的說故事條件鋪排:安祖蓮娜祖莉不是《滅我者》的唯一主角,這是一件關係互動橫跨美國城鄉的驚憟事件,從大城市黑勢力殺人滅口開始,發展到中部山區小鎮的追殺,在猛烈山火中演述殺戮與逃亡。過程介入會計師、他的小兒、兩個殺手、鎮警、消防隊目、鎮警妻子等,牽涉者皆有主角筆觸描寫的成分,泰萊舒列頓實在師承高安兄弟,然而具有個人見地,《滅我者》可說是再加熱版本的《血迷宮》(Blood Simple,1984),又拍了一部殺手的墳墓。

不要以為盜墓者Lara Croft捲土重來,在Hannah這個傷痕女性角色身上,我看見兩個意像,首先是折翼天使,影片複述她失敗的救火行動,全片第一個鏡頭就是她跳傘到山林火區去,再加她在男人堆中扮麻甩扮犬儒,玩了一次高速車斗開跳傘墮地痛處。然而她大命運真正身份,是守塔者一職,隨著劇情發展她在塔旁遇上被追殺的小孩Connor(Fin Little飾演),是終極消防任務,也是贖罪時刻,一刻間我聯想著《麥田捕手》,電影則是《幻夢成真》(Field of Dreams,1989),她以保孤為己任。

若以荷里活或安祖蓮娜祖莉演過影片的程度去看「英雄」身份,她這次是勉強達到,具有英雄當機立斷、有勇有謀的角色,竟是鎮警的黑人懷孕妻子Allison(Medina Senghore飾演)。沒有人想到她具有智勇品質挽回大局,她隨時連同腹中兒慘死於無情殺手槍下,舒列頓在動作設計上挑戰自己絕處出生天,代替傳統的正位英雄—她的警員丈夫,完成襁褓生命與恪守正義的任務,找到白馬女戰士的身世。

不能否認的是,《滅我者》除了拍人,也拍天地,一如《風河谷謀殺案》,情節推進從來沒有脫離環境,大自然是大背景,也是一個大主角。當主殺手Jack(Aidan
Gillen飾演)來到這個他無法控制的山林小鎮執行冷酷滅門,政治思維放了一把火,以引開視線,隔開地方警力,然而到頭來引火自焚。是故他死前概歎,「討厭這個地方」。Allison則順著天意回答:這裏也不喜歡你到來。大地之火反噬兩個殺手,救不了一個準好父親,而造就了兩個準母親:一個陀了胎兒六個月,一個接力做「buddy」之繼母,火鳳凰確立,Hannah再一個命運原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