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風波》

一場疫情風暴席捲大中華區,牽連全球數十國,並掀起了全球搶購口罩的情況,不但香港市民天天排隊撲口罩,就連醫院也傳出口罩不足的問題,一些醫院的外科醫生每天只能分配一個N95口罩,一名醫護人士向我慨嘆:「吃飯就要除口罩,吃完就要換一個新,試問一天一個口罩,等於叫醫生不要吃飯了。」當然醫護們不可能整天空著肚工作,總有午膳、晚膳時間,用完了醫生分配的口罩後,就只好戴著自己購買的口罩繼續工作,一位護士朋友告訴我,「有一次一位上司向一位醫生說,醫院裡不能用私人的口罩,你快換回醫院提供的口罩。那名被訓斥的醫生冷冷地回答,我今天的口罩配額用完,你快額外配合一個給我。那名上司聞言後,沒有回答,只好尷尬地離開,他也自此對於其他醫護佩戴自備口罩也好像視而不見,不再出口干涉。」

2003年,沙士肆虐期間,香港人也是群起佩戴口罩外出,當時卻沒有口罩嚴重短缺,只是售價上升了一點,港鐵站甚至有免費口罩派送給乘客,醫院的口罩、保護衣、眼罩等保護裝備也十分充足,沒有現時的狠狽情況。早於一月中,醫管局高層還自信滿滿向傳媒聲稱口罩、保護衣等有三個月的使用量儲備,可是到了二月初,醫管局卻承認儲備量只應付各醫院一個月的需求,並推出節省口罩的新措施,就連進入醫院急症室的求診人士及其家屬也要自備口罩,醫院再不會提供。

網上流傳特區政府於去年十二月尾把一批口罩送到內地支援抗疫,更有人聲稱於汕頭看見有很多人佩戴著有香港懲教署生產印有csi字樣的口罩。由於特區政府私下把政府和醫管局庫存口罩拿到內地「應急」,才導至香港從農曆新年開始就爆發口罩荒。當然這只是傳聞,誰也拿出不証據。一些前線醫護人員則認為醫院口罩、保護衣等短缺,主因是醫管局高層評估錯誤,誤判疫情規模及傳播速度,引發全球狂搶口罩,過去就算醫管局的預計有一些落差,很快就可以向供應商補貨,可是這一次,口罩及其他醫療保護裝備在全球各地也大為緊張,醫管局難以在短時期獲得足夠的補充。醫護人員罷工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口罩、眼罩、保護衣等裝備不足,廣華醫院大堂大批醫護人員排隊買口罩的片段更在網上瘋傳,醫管局高層也想不到,區區口罩竟然弄得如此大風波,也教他們成為千夫所指。不少私家醫生也因為買不到口罩,被逼要暫時關閉診所,並要開記者會大吐苦水。

另一方面,香港市民搶購口罩的苦況更成為農曆新年期間的每天新聞頭條,香港特區政府並沒有跟澳門、台灣政府那樣保障市民可以購買到一定數額的口罩,口罩在極度供不應求下,價格颷升,市民為求買口罩在寒冬下通宵排隊十多小時,特區政府不但沒有推出解困方法,特首竟然斷章取義世衛的說話,認為戴口罩並非必需,還說要求公務員不必每個也戴口罩,然而專家和醫學權威都一致呼籲所有人外出一定要戴口罩,特首大唱反調,當天就惹來公務員的憤懣,紛紛在各式各樣的群組中狠批林鄭月娥,結果特首辦連忙在網誌「澄清」,第二天特首更要公開致歉。也有官員信心滿滿地向傳媒聲稱特區政府將有一千多萬口罩快運回來,乍聽之下,還以為政府急民所急,飛快於向外採購了一批口罩回來應急,結果被發現只是相關官員約見了一些口罩進口商,查問他們最近訂購口罩的數額,那些進口商也坦言,訂單是下了,人家在這全球口罩荒下,最後能提供一半數額已經很幸運,其時絕大多數仍未付運。這些官員根本就是混淆視聽,希望借此欺騙市民。

當然特區政府也有去採購口罩,主要為是供應政府各部門,可是其「標書」被公開後,全民啞言失笑,在這全球搶購口罩浪潮中,特區政府仍以「價低者得」為招標首要條件,那份標書多達百多頁,要求生產商的條件又多又嚴苛,試為生產商現在不愁沒有生意,口罩價錢天天颷升的情況下,又怎會花時間去填寫百多頁標書,然後「自眨」其口罩身價,來爭取特區政府這筆生意。政府官員連忙出來解畫,聲稱「投標」只是其中一項採購方法,仍有各式各類向生產商直接採購的渠道,可是事隔十多天,政府終於承認原本計劃採購五千多萬個口罩,落實近期可以運抵香港只有六百萬個,同時醫管局也因為口罩及其他保護裝備存量不足,需要削減醫院的非緊急服務。特區政府本來在反修例風波中,早就民望大跌,這次口罩風波中,就連一些死硬派藍絲亦氣得要倒戈相向。

建制派非但撈不到好處,也踫了一臉灰,事緣醫護舉行大罷工,建制派依慣例會動員一些「愛字頭」團體去打對台抗議一番,可是這些「愛字頭」團體在抗議之前,每人即場獲派發一些口罩,這些口罩竟然是懲教署的csi口罩,口罩盒外寫了某建制派議員的名字,也正是這位議員策動這些「愛字頭」團體來抗議。csi口罩只是供特區政府部門內使用,連醫管局也不獲配合,為何會落入這些「愛字頭」團體手上呢?同時又有市民發現一些落選的建制派區議員也於各區派發csi口罩給一些親中人士,就連那些屯門公園被驅逐的大媽歌手也獲贈csi口罩,筆者的朋友就親眼看見一些大媽歌手佩載csi口罩乘撘地鐵,還即時拍了照片放在群組。另一方面,更傳出警員獲分發大批csi口罩,有不少人目矚某些警員拜年時,兩著兩、三盒csi口罩當作賀禮。於是坊間議論紛紛,認為特首利用csi口罩去討好警員,繼續「堅定」支持她,建制派就利用政府私下分派的csi口罩去「謝票」和「綁椿」,結果令政府一些真正需要口罩的部門也出現口罩荒。

政府和建制派在口罩風波中繼續失分,底谷再撈底,真是低處未算低,相反其眼中釘的「黃店」就大出風頭,一些「黃店」努力在外國搜購口罩回來,免費送合市民或者以成本價出售,雖然數量不多,也顯示出為民打拼、服務精神,眾志亦進口十多萬口罩,身邊一些死硬藍絲朋友,內心百般掙扎下,也要向現實低頭,於網上向眾志登記認購。被藍絲嘲諷為「曱甴王」的李嘉誠,旗下屈臣氏不斷搜購口罩回港應急,儘管口罩來貨價大增,仍然沒有加價,以「蝕本價」出售,自然大獲市民好評。一場口罩荒,變成了政府藍絲與黃絲之間的暗中較勁,雖然政府和藍絲掌握更多資源,依舊是一敗塗地,確實要反好反省。